三辰煌煌

我们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爱死人,因为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去爱别的东西了。

信封c.1

简介:大风间琉璃重生到过去后保护(顺带撩)小稚生姐的故事。有一些虚假的我绿我自己的情节,其实是正宗的纯爱。



夕阳似血,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依依不舍地起身,挥着手和身着广袖和服的国文古典老师道别。

“风间老师再见!!!”

男人端庄的站在讲台上,向孩子们含笑着微微颔首回礼。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课本,把它们抱在怀里,然后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学生,特别是年轻的女孩们,她们为这个成熟而美丽的男人痴迷着,在这座小镇里,男人像一抹鲜艳明亮的色彩,突如其来的闯入了她们年轻的生命中,他有着和这所朴素的中学完全不一样的气质,甚至连教授的内容都是新奇的古代文学。他的声音有着特殊的韵律感,让学生分外痴迷,他总是穿着华丽的古裳,仿佛歌舞伎中的步花而来的美人。

整个学校没有人指责他过分夸张的穿着,他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如古代贵公子般的行为举止,令女孩们格外倾慕。他有着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有着小镇孩子们看不懂的昂贵的电器,学生们都在私底下讨论着他的家世,他们觉得他一定是从大城市来的有钱人。

他们总在一起窃窃私语,风间琉璃的到来,可能是为了源家的那两个孩子。

因为,他和源稚生真的是太像了。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源稚生和弟弟却还没有离开,他在写作业,他和弟弟的房间里没有充足的光线,那个吝啬的养父不会给他富裕的时间去完成学业,他巴不得源稚生不要读书了马上从家里滚蛋。

为了得到放学后教室名正言顺的使用权,他和弟弟包揽了班级所有的课后清洁。

新来的国文老师让他的心乱了,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和同校老师完全不一样的友好,甚至称得上偏爱的态度,都让他对那个妖冶艳丽的男人多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他没对源稚女说这些,稚女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有哥哥保护他就好了,只要有哥哥在就行。

但是他也没有意识到,稚女对风间琉璃似有若无的敌意。


“哥哥,我们回家吧,天快要黑了。”源稚女拉了拉他的袖子,这几天稚女写作业的速度进步神速。源稚生被他打断了思考。他点了点头,摸了摸源稚女的头发,又看了门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晚霞红了半边天,他收拾东西的速度很慢,源稚女知道他在等人,他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个老师不要过来。

但上天注定还是要让他失望了,风间琉璃款款的走来,他敲了敲教室敞开的门,吸引了兄弟两的注意力,源稚生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灿烂的霞光倒映在他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和向往。

风间琉璃的声音带着笑意:“稚生,能帮我整理一下教案么?还有稚女,我新带了一本歌舞伎的乐谱,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

源稚生迅速的整理好了书包,“好的老师,我马上就来。”

稚女不情愿的也跟着说:“好的风间老师,谢谢您。”

听得出来是非常的谢谢了。

风间琉璃满意的走过来帮源稚生和源稚女拎起了书包,在源稚生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拿出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贴在了源稚生的面颊上。源稚生被凉到了,像小狗一样的往后缩了缩,在看到可乐后,略带懵懂的眼睛,突然变得满是惊喜。

“谢谢老师!”还处在少年时期的声调听起来格外的清越爽耳,风间琉璃听着特别满意。他还不忘变戏法一般的又拿出了一瓶给源稚女。

“谢谢老师。”源稚女小声说到,很符合他胆小害羞的人设,他真的谢谢风间琉璃还记得他。

“快来,今天晚饭我准备了惊喜!”

 

 



校长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见到的这个男人。

那天下着暴雨,校长一人惊恐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敢回家,他在欲望的驱使下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债主在多次催促未果后,扬言要解决掉他,他现在畏缩在学校中,他觉得那些人应该不会在学校这种公共的场合动手。

一阵惊雷过后,办公室反锁的门却开了,一个身着血红广袖和服的人站在了门口逆光处,他的头发很长,浑身被淋的透湿,一只手拎着一个漆木的复古手提箱,手提箱的拐角精细的包裹着黄铜,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长长的血红色的条状物,好像是一把刀。

雷光下,校长看清了男人的脸,在他透湿的乌发下,脸色惨白,神情冰冷,容貌却美如艳鬼,校长被吓的目眦欲裂,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校长几乎没有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他先是把绯红的长刀放在了一旁,刀具落桌的声音把校长吓的一抖。随后他单手清理开了一块桌面,把手提箱放在了桌面上,这个箱子在男人手上看着拎起来毫不费力,却把古旧的桌子压出了吱呀的一声惨叫。

男人打开了箱子的卡扣,校长看清了,箱子里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美钞,几乎百万。他头脑空白的瘫在椅子上抬头看向男人,这个男人的财力和力量都是一个未知数。

男人的头发还滴着水,阴狠的冷意却突然在他面上消失了,笑意散开在他画着浓妆,细长而旖旎的眼中。

“我想,您的学校还缺一位国文老师。”

 



所以,这就是老师说的,惊喜?

源稚生看着面前饭盒里的煎蛋,脑海都有些空白,风间琉璃坐在他对面,手上拿着饭盒盖,一脸求表扬的申请,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源稚生看到对面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

男人总是自己带饭来学校,一般都是放一颗盐津梅子在码的整整齐齐的米饭的正中间。他吃的很少很少,源稚女曾经有言,风间琉璃老师好可怕,像个鬼一样,源稚生只当他胆子小。

风间琉璃投喂给兄弟两的食物除了成品,就是他自己吃的简陋的饭盒。

为什么没人跟他做饭?源稚生想,没有人照顾他么?

我想给他做饭。突然跳出来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说什么,风间琉璃却好像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说到:“我的厨艺真的很差啊稚生,但我猜你一定很会做饭对不对?”

“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下饭?”风间琉璃突然抱着饭盒可怜巴巴的问道,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看向哥哥的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

源稚生不忍心再看到这么好的男人每天在那可怜巴巴的干吃米饭,他非常镇定的答应了,耳朵却红红的。

“我可以做很多事,作为交换,你可以给我一点工钱么?”他有些忐忑,他感觉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当然,你和稚女还可以留在我家吃饭。一个人在家真的是冷冷清清的,特别是夜晚,屋子里面黑黑的,真是让人害怕又难过。”

“你们晚上还可以在我家看书哦,我会煮大麦茶,还有小饼干。”

“谢谢你,老师。”他认真的道了谢,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

源稚生额外有了一份工作,这样他不再需要和弟弟一起看养父的脸色。也不会挨饿,他和老师也是平等的关系,男人贴心的话语,认真而漂亮的脸,让他不由自主的相信,跟着他,不会有人再那样把他当作仆人一样的使唤。

他真是一个好人,源稚生心想。

源稚女没敢出声,他觉得心软的哥哥被这个花言巧语会装可怜的男人给哄骗了。

着实可恨,他看着笑眯眯的风间老师,心里快气哭了。

果然,风间琉璃飞快地的收起了饭盒,“那就说好了,走,现在去我家!”

“好的老师!”源稚生欢快的答应了。

哥哥,你怎么一点提防心理都没有,你不怕他把你骗到家里做什么坏事么?

大概不会吧,源稚女沮丧的想到,毕竟还叫了自己,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风间琉璃竟然还有车,漂亮的弧线倒影着流光,看起来就昂贵非凡。

“嗯,让我想想,今天先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吃东西,然后回来送你们回家。”

 

 

刚进风间琉璃的家,源稚生只感到了震撼。首先,房子非常的大,没什么人气,有三层,但基本快被华丽的戏服铺满了,像一个鬼气森森的戏台。

“抱歉,没有来得及收拾,其实我在楼上有一个衣帽间。”风间琉璃说着,有些笨拙的去捡沙发上的衣服。源稚生也放下东西,帮忙搬衣物。进了三楼的衣帽间,源稚生被吓的站住了,这是一间大房子,里面全是站立着姿态各异的少女模型,有着古朴的发饰,有的是穿着戏装,但都没有脸。

他突然想到了稚女当初小声的一句,风间琉璃老师好像一个鬼。

男人打开了二层的灯,看到了少年有些苍白的脸色,他急忙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

他将双手搭在了少年的肩头,关切的看着他:“抱歉稚生,是不是吓到你了?”

源稚生摇了摇头,但风间琉璃看的出他是在逞强。

他叹了口气,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怪物一样?”

“怎么会?这只是您的爱好,不要这样想自己,您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可能只是有些害怕人偶。”源稚生看着风间琉璃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那我要安慰一下稚生。”风间琉璃微微的笑了,小心的用宽大的衣袖将少年拢进了自己的怀中,源稚生有些抱歉让男人感受到了一丝无措,他也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

“别怕。”

“哥哥。”他简直没有分清这声哥哥是谁喊出的。

源稚女抱着戏服出现在了门口。源稚生松开了手,帮助瘦弱的弟弟接住快要把他压垮的衣服。


他还是那个怯懦的少年,风间琉璃却从他眼里隐约看到了一抹金色的光芒。

 

 



从那天开始后,源稚生和源稚女在放学后便会去风间琉璃的家中给他做饭,在享用完晚餐后,兄弟两会在老师的家中温习功课,玩耍和看书,风间琉璃家有一个很大的显示屏,连上游戏机非常震撼,源稚生第一次在这种大屏幕上看到自己心爱的特摄片,生活从来没有那么好过。

不过每天晚上,他们还是会回家,风间琉璃有一次提到让兄弟两搬回来住,但是被拒绝了。

昨天,源稚生没有去他的家里,他在办公室等来了源稚女。

“抱歉老师,这段时间家里有一点忙,可能最近都不能过去了,很抱歉。”

风间琉璃接受了他的说辞,没说别的话,只是从抽屉中拿了一个信封交给他,信封很厚,源稚女知道,那是十万块钱,每周风间琉璃都会给哥哥一个这样的信封。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风间琉璃嘱托道。

源稚女乖巧的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时,他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到:“老师,您明天可以去看看我哥哥么?”

风间琉璃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当然,明天我会去找你们。”


风间琉璃看着源稚女远去的背影,依然眉目含笑,却带着数不清的厌恶。

多么弱小的自己,为了帮助自己爱的人,甚至可以把他托付给他人。托付给自己无比憎恨的人。

极强的共情感让他几乎要把自己灵魂撕裂,他想到前世,橘政宗带走他哥哥的那一晚,他流着泪一整夜没睡。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把他的哥哥抢回来。

他哥哥算什么?他哥哥难道是什么带着拖油瓶的二婚女人么?说是嫁进了什么豪门,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在夫家受欺负,只能把他放在乡下,自己在夫家每天看尽脸色,累死累活,把钱都攒着给自己的小孩,回去看他一眼都要坐电车?

风间琉璃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那些戏服,都是王将送给他的,但是就一件,甚至不是最贵的,云中绝间姬的戏服,是哥哥买给他的。那估计是橘政宗大家长,施舍给哥哥的好几个月的工钱,都是卖命的活儿。风间琉璃的面色冷若冰霜。他想到了蛇岐八家最先给他们兄弟的说辞,如果兄长因为意外离世,那么弟弟会继承他的位置,所以以保护继承人的名义,他被留在了乡下。

意外离世,呵呵,风间琉璃充满着嘲讽地在心里笑出了声,那大家都别活了,什么蛇岐八家,什么猛鬼众,什么白王,什么龙族,都别过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剑道课,这是源稚生极其擅长的课程,但是今天却出了一些意外,他的攻势并没有像往常那么的势不可挡,防守也显得过分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课的男孩们发现了源稚生的不对劲,放学后他们围了上来一起攻击着他,他们非常讨厌这个气质清冽,面容迤逦,成绩斐然的少年。他是那么孤高出尘,让人想把他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骨狠狠折断,想看那张脸被他们打败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正派,执拗的性格还有漂亮的容颜,总是会激起人们的破坏欲。

有学生横劈一剑,直指源稚生脆弱的脖颈,一旁焦急的源稚女终于忍不住了,想上去替哥哥挡住这一击。

但有人比他更快,没有人看清风间琉璃是怎么进场的,极大力劈过去的木剑被他稳稳的接在了手中,不容置喙的从男孩手中抽出,那个男孩被他的动作带的向前踉跄,风间琉璃顺势用剑柄砸向了他的后背,男孩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没人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反应过来时,五个找麻烦的学生都躺在了地上哀嚎。

源稚生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都忘了言语。

风间琉璃依然握着木剑,眼里有杀气。

“都在看什么,放学了还逗留在教室?”同学们看着他,耳朵里回响着惨叫声,全部都飞快的散开了。

“还有这五个,把他们拖走。”冰冷的语气让围观的同学几乎以为他要把他们拖下去砍了。“直接开除了吧。”

被拖行的某人突然大喊:“你怎么敢这样,你只是一个国文老师。”

勉强被压制住的杀心又升腾而起,风间琉璃几乎瞬移过去,直接剑指他的咽喉。吓得他嗞哇嗞哇的乱叫。

“你猜我敢不敢?”


他的同学急忙把他往后拖离风间琉璃的视线。风间琉璃笑了,刚才他甚至看到了前世他杀死的几个女生。

他转过身,扔下木剑向呆愣住的哥哥走去,源稚生摸了摸脸颊了汗水,有些慌乱的喊道:

“老师……”

风间琉璃却走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拉开了他剑道服的袖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狰狞的伤痕。

源稚生本来以为他会生气的问他昨天为什么没去找他。

但是风间琉璃只低声问了他一句话。

“受伤了?是不是很难受?”


他只关心他好不好。

 

 


“你养父又打你了?这次又是为什么?”他坐在风间琉璃的办公桌上,风间琉璃在给他在擦药,源稚女沉默的坐在一旁不再言语。源稚生脱掉了上半身衣服,象牙一般光洁白净的皮肤上,全是伤。

“抱歉老师,昨天我……”源稚生有意识的在回避这个问题,一边因为伤口的抽痛而时不时的颤抖,小声喘着气。

“他想找哥哥要钱,哥哥没有给他,他恼羞成怒了。”源稚女突然出声。“哥哥说那是你给他代为保管的生活费用,不能随便给别人。”

风间琉璃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叹了气,源稚生有些忐忑的抬头看着他,眼神让人想起湿漉漉的小狗鼻子。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考虑不周。”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哥哥怎么会把别人的钱随便交给那个男人。

“没事,我会解决这件事,你安心。还没吃午饭吧?我们出去吃?”风间琉璃轻轻的拍了拍源稚生的脸作为安抚,药涂好后帮源稚生穿上衣服。

源稚生低着头,轻轻的说:“谢谢你风间老师。”他还是没抬起头,风间琉璃蹲下身,看到了少年几乎落泪的眼睛。源稚生被他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自在的想要移开脸,他不想要风间琉璃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风间琉璃感觉自己破碎的心仿佛被小爪轻轻的踩了一下,几乎也要涌出眼泪来。

风间琉璃温柔的笑了,他握住了源稚生搭在膝盖上的手,“没关系的稚生,我一直都在这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商量,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不是么?”

源稚生也握住了他的手,突然他微微抬头看向风间琉璃,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极为谨慎的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问题:

“您是我的父亲么?”

 

风间琉璃看着哥哥脸上的那滴眼泪恍了神,紧接着直接被源稚生问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


可能是他过于呆滞的表情无声的告诉了源稚生答案,源稚生有些难堪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死死的抓住不能松开。


风间琉璃心里五味杂陈,一会是,哥哥我拿出比营业时候更亚撒西的微笑来看你你竟然觉得我是你爸爸?一会是,赫尔佐格你想要什么死法我哥当初一定是问过你这个问题对吧?一会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认下,可在兄弟关系上再添一层父子关系,我们两个要是真在一起了会不会太霓虹了?一会是,哥哥过得怎么这么苦,我这么不靠谱的人都能依赖么?上杉越你为啥还不回信,这么好的孩子你确定要让给我,不是,让给别人么?

纵使风间琉璃脑海里千军万马,他最终还是说道。

“不是的,但我们有关系,但我不确定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看我们那么像对么?稚生你猜的很对,我们就是有关系,但是绝对不是父子。”


“我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他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口,哥哥在他面前落泪看的他实属有些迷糊了,谁能忍着不心疼,谁能忍着不心动。

“是谁?”源稚生感觉自己的心情像在坐过山车一般,他捏的风间琉璃的手都很有点疼了。

“松手亲爱的,你得先答应我听完了不准跑。”风间琉璃听到自己急忙的说到,果然你哥还是你哥,时隔十几年,该被拿捏的还是会被拿捏。

可能是那句口不择言的亲爱的刺痛了一旁的源稚女,他直接开口:

“我们要吃午饭了,风间琉璃叔叔。”

风间琉璃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了一脸无辜的自己。

“请还是叫我老师,源稚女同学!!!”

 

 

“那五个同学真的没事么?”源稚生还是担心他。

“没事,你放心好了,没人可以忤逆我。”除了你,风间琉璃在心里小小吐槽,源稚生听着他无比中二的发言竟然认真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所以我的父亲……”,源稚生继续问道,源稚女也在一旁偷偷的听着。

“很抱歉的是,我还没有联系上他,而且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接受他。”

“他是一个坏人?”

“也不完全算,不过,稚生,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呢,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

源稚生拿着汤勺没有再追问,他只是轻轻答了一句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好的陪伴,有稚女,还有风间琉璃,他心里对父亲的那种期待在风间琉璃出现在他的人生中之后已经少了很多,这个年长于他的男人完全满足了他对父亲的一切幻想,甚至更佳贴心和温柔,像柔情的曲水调,悠悠流转,护住一尾银鱼。

他不清楚风间琉璃的过去,但是他感觉的到,他好像总是想透过自己寻找某个人的影子,或者,更贴切的是,像在回忆某个人。风间琉璃在和他说话时,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眼睛却又哀伤的看着他,他知道稚女也会这样偷偷的注视他,只是稚女眼里没有回忆。

过于恶劣的童年,让源稚生总是敏感的,更何况风间琉璃的感情是那样的浓烈,源稚生怎么会感受不到。

没关系,他什么都可以给他,他在心里暗自想到,他什么都可以给风间琉璃。

但是风间琉璃此时只是看着年少的兄长柔柔的看着他,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天空被云低压着,像是要下雨,他们没带伞,源稚女放学后就被哥哥催促,回到了家。

源稚生就在办公室帮风间琉璃胆战心惊的整理教案。

就在刚才,风间琉璃突然问了他一句。

“你觉得像你养父这样的人有资格继续活在世界上么?”

源稚生瞌睡都快被他吓醒了,“他也许需要一些惩罚,但是,”他斟酌着说到“付出生命也许太过了?”他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总是穿着女装的男人会去把那个酗酒的暴力养父给物理解决掉。

风间琉璃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源稚生有点发愁,万一风间琉璃来真的怎么办。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收到抚养金,但还是照顾我们,没有让我们饿死,而且我还有上学的机会……”源稚生试图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那是因为有人说过你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他想赌一把,你和你弟弟就和猫舍里面繁育的品种猫一样,他就是那个猫贩子。”

“谁说的啊……少爷家寄养会不给钱么?”

“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你和弟弟就是他拐出来的。”

“那他不给钱的目的是什么?”源稚生简直被这个操作震惊到了。

“为了让你的生活过的很苦,然后他再给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会感恩戴德的跟他走,为他做牛做马。”

“我又不是傻瓜!”源稚生下意识的反驳到,“而且你中午还说我父亲是开拉面摊的!”

风间琉璃抬起头,悲悯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生他养父和赫尔佐格的闷气。

“骗你的,他们都是骗你的。”

“那你不会骗我就好了。”源稚生无所谓的说。

“我也会骗你。”

“如果是善意的谎言,那我完全可以接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窝心,风间琉璃听着想哭。

天青灰色,不出所望,还是下了雨。

 

等源稚生解决了他两天的教案,天已经全黑了,大雨倾盆。源稚生没有带伞,风间琉璃从隔间拿出了一把黑色的竹编油纸伞,上面画着一朵鲜红硕大的彼岸花,源稚生帮他把衣袖绑起来,本来以为是先送风间琉璃回家,他再借伞回去,没想到风间琉璃却说。

“走吧,我送你回家。”

看着源稚生迟疑了一下,风间琉璃向源稚生保证到:

“我不杀人,也不吃小孩。”

说完他还娇俏的笑着眨了眨眼睛。

逗我有那么好玩么?源稚生无语的在心里想到。

 

养父的家在山中,风间琉璃那辆悍马根本开不进小路中,只能步行走过去,路上还有一条小溪,在落雨时会水流变成分外湍急,可是只有一座独木桥,由一整根二十六年的树木横在溪上制成。

源稚生和风间琉璃停留在小溪旁,看着湍急的河流,源稚生想冒雨先过去,却见风间琉璃微微下蹲,把伞交给到了他的手上,在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直接将他横抱起来。

风间琉璃听到了哥哥小声惊呼,随后牢牢的环住了他的肩膀,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公主抱,风间琉璃还小心的没有碰到少年的伤口,雨声很大,但是风间琉璃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源稚生加快的心跳声,这让他分外愉悦。

风间琉璃如履平地的稳稳的走过了小桥,又拒绝了他放他下来的请求,让他抱紧了自己,随后便在山间的小路上轻盈的奔走起来。

雨帘都被低垂的伞还有风间琉璃蓬松的衣物挡在了外面,源稚生窝在了风间琉璃有力的怀抱中,只能看到风间琉璃完美的侧脸,他又像被烫到了一般把头埋在了他有着淡淡香味的乌发之中,他已经完全被风间琉璃包裹在了自己的气息中。

源稚生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山中的狐妖捕获了,在满天大雨里,奔向墨染一片的志怪故事中去。

养父在听到响动出门时,看到家对面的郁郁的古树下,站着举着油纸伞,身着血红长袍分不清性别的宛如鬼怪的风间琉璃,和一旁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年。

那艳丽的鬼怪向自己走来,还没等源稚生开始介绍,他便掏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很抱歉今天才拜访您。”

“您是?”养父借着屋里的光,看到了信封里的支票,诚惶诚恐的颤抖了声音。

“啊,我不是他们的血亲,只是他们的父亲拜托我提前过来照顾一下他们。”

“感谢您之前那么多年的照顾,还请笑纳。”

风间琉璃对他笑了笑,温度却没达到眼底。

 

 

源稚生正坐在小榻上替他擦发尾,源稚女帮他烘干那件昂贵的衣服,一旁小几上摆着热腾腾的小锅,三副碗筷,还有丰富的食材。风间琉璃拒绝了养父的邀请,和兄弟二人在房间里用餐。

源稚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房间的灯是可以打开的。

风间琉璃坐在锅子前面期待的看着里面的肉,源稚女也时不时转头看着锅子咽口水,两人口味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开动啦!”风间琉璃又可怜巴巴的向身后的源稚生喊了一句。

“开动了你就吃啊。”还像还是在生气。

“可是稚生不坐在我面前我吃的不开心,稚女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对吧?”风间琉璃直接拉一直明哲保身的自己下水。

源稚女无法,认真的对着哥哥点了点头。

源稚生叹了口气,摸了摸弟弟软乎乎的小脸,才坐到了小几前拿起了碗筷。

还是小稚女听话。

“我可以向您发誓,他这么多年花在我们兄弟身上的钱,绝对没有,一,千,万,日,元。”

“您完全不记账么风间琉璃先生!?”

风间琉璃顶着哥哥的眼刀,吚吚呜呜的吃着肉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是明天你就可以和弟弟搬到我家里去了!”

“我们可以直接跑过去,而不是一千万!”

“说的太像私奔了……”

“您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啊啊,稚生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一千万么?”风间琉璃试图偷换概念转移源稚生对他刚刚说的小猪话的注意力。

“这和我值多少有什么关系么?我还觉得我值一个东京呢?”

“那我就给他一张写着日本的支票,别气了好不好,想想明天怎么搬家?嗯?要不要我跟你讲讲你父亲的事?”源稚生看着他和弟弟讨好的把两筷子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终于,笑出了声。

他对着风间琉璃甜甜的笑了,看的风间琉璃几乎愣了神。

“那你讲,我听你编。”

 

 

源稚生在人生末期软如年糕团子般的沉默,让风间琉璃几乎忘记了,哥哥特有的极具攻击性的语言方式,最可怕的是,有时候他甚至说那些话是出自真心,就算后期变成了一团沾在面板上推他一下才动一下的绝望的糯米,在宰杀樱井明后那句淡淡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也让风间琉璃快要咬着枕头暗恨了好几晚。

 

因为大雨,风间琉璃留宿在了他们养父的家里。在兄弟两的房间垫起了一块小榻。

源稚女睡着了,源稚生却转过身,和风间琉璃小声说着话。

“你要知道,稚生,很多人得到了一大笔横财,却因为自己的品性,并不能守住那些财富,甚至还有可能丧失生命。”

“我们说好了再也不要提他了,过了今晚我们就和他毫无关系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开公司的,主要是做金融。”

“可你甚至不记账?”源稚生简直震惊了“你这个公司他正经么?”

“很抱歉小稚生,它可能沾点黑,你不会嫌弃我吧?我跟你讲你们想跑也来不及了。”

源稚生皱了皱眉,“我,不嫌弃,它还能变白么?”语气有些勉强。

“可以。”风间琉璃回答的斩钉截铁,他赌哥哥查不清楚他。他哥上辈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抖出来,他连他死活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是想利用我们么?”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相信。”

“我会相信。”源稚生回答的很快,没有犹豫。他就是这样的人,无条件的把爱托付给他认为对他好的人。

风间琉璃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搬家。”

源稚生乖乖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很累了,身上还有伤。可能是因为心安了下来,他很快的进去了梦乡。

风间琉璃却又睁眼看着他,源稚生的睡相非常恬静,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他几乎以为哥哥已经死去了。巨大的恐慌在风间琉璃心中炸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轻轻的移动到了哥哥身边,贴着少年规律起伏的胸口,几乎贪婪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的眼里,流转着金色的光芒,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视角却突然变成了飞翔在雨幕之中的一只鸟,他跟着它,飞过群山,飞过河流,越过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城市,在还亮着灯火的东京的夜空,降低了身姿,飞入了一块有着教堂的街区,不出意料,这里也笼罩着夜雨。

白鸟停在了街区尽头,一辆普通的拉面手推车上,老板看着金色眼睛的白鸟降临到自己的灯笼上,四周空无一人,但他还是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取下了白鸟腿上系着的那封信。

“上杉越先生,您好,我按照上次和您约定好的时间,给您寄出了这封信,相信在您收到信后,您会相信上次我给您所说的事,并且给予我一定的信任。期待和您的相见。”

署名是风间琉璃,还有带有所属势力的职位,猛鬼众,王将。

上杉越笑了笑,他抬头看了看雨幕,夜雨中,隐约传来狩的低吼声。如果这时候有人前来,他们就能发现,这位清俊而略带妩媚的男人,眼中仿佛流淌着古神的黄金,在夜里熠熠生辉。

这是两位皇,通过夜之食原——只有皇才能进入的尼伯龙根,进行的最高保密等级的交流。

白鸟歪了歪头,眼中流转着金色的曼珠沙华,它显然是猛鬼众通过龙血实验的炼金产物,可以承受首领王将的言灵,梦貘。

上杉越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名为风间琉璃的男人,正透过这只白鸟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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